皮豆豆

地下舞场热闹得出乎周泽楷的预料，他冷静地站在疯狂的粉丝中间，望着台上唱着疯狂摇滚的男人。

领唱的那个，叫叶修。

这场举办在地下室的演唱会，在歌迷疯狂的呐喊声中成功结束。

周泽楷买通了保安，跑到了后台，见到了刚刚在台上引爆了一次又一次热潮的男人。

“叶修。”周泽楷站在叶修身后，眼里有淡淡的留恋以及惊诧。

叶修抬眼，将头上戴着的黑色猫儿除了下来。他在镜子里看到了周泽楷。叶修眼里透露出吃惊，很意外会看到周泽楷出现在这儿。他不禁眯起眼睛歪头看镜子里俊美的尤如娱乐明星的男性。

“这可真巧啊，小……周？”叶修笑笑，“我记得没错的话，我们已经完了吧。”

“后悔，”周泽楷动了动嘴唇，紧紧盯着叶修，“想你。”

“这可不行。”叶修摇头，“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。哥现在对你没兴趣了。”叶修转动转椅，在周泽楷面前转了一圈，“跟你分手挺好的，比跟你交往的时候快乐自由多了，freedom~”叶修夸张地高举双手，冲周泽楷大声而爽朗地笑了起来。

周泽楷没有笑，他依旧紧紧地盯着叶修。叶修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。

周泽楷问叶修道：“唱歌。”

“哦，哥一直都会啊，你不知道而已。”叶修道。

“没去俱乐部？不滑冰了？比赛呢？”周泽楷问道。

叶修摇摇头：“没兴趣了，我现在的目标是拿到格莱美最佳摇滚，成为摇滚界第一人，很厉害吧！”

周泽楷的脸色忽然变青了：“不对！”

叶修不笑了。他看向周泽楷的目光变得冷漠陌生，不再像刚刚那样热络。半晌，他才站起来，哼了一声：“小孩挺难糊弄。”

“三十三岁！”周泽楷不服气。

“你知道我几岁吗？”叶修嗤笑。

“三十八。”周泽楷认真地回答。

“三百八十岁乘以二都嫌说小了。”叶修笑嘻嘻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周泽楷挑眉，“疯言疯语。”

“一时半会也说不清，请我吃个夜宵吧，烤鱼什么的？”叶修起身，在地上跳了两下，伸了个懒腰。

周泽楷将叶修带进了一家环境安静的烤鱼店。叶修走进店面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笑了笑：“这里你们经常来呀？有钱人。”

“什么？”周泽楷奇怪地问。

“没什么，待会说。”叶修道。

叶修吃掉了三条烤鱼，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，一脸满足。

“好了，吃人嘴短，现在我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，你可别被吓到啊。”叶修拿起湿巾抹了抹嘴。

周泽楷正在往烤鱼身上撒孜然的双手顿了一顿：“不会，你说。”

“你看过一套叫《富江》的漫画吗？”叶修幽幽地问道。

“……看过。”周泽楷给鱼身抹了一层芥末，放到了叶修的碗里。叶修连忙谦虚地说饱了。周泽楷则摇了摇头表示三条烤鱼还没到叶修肚量的极限。叶修只好接过鱼三两下将鱼吃到了肚子里。

“不行了不行了，极限了啊，撑死哥了。”叶修拍了拍滚圆的肚子，摇头叹息。

周泽楷果然没有继续烤鱼，而是拿出一盒烟弹出一根香烟给叶修。

叶修手忙脚乱地接过烟，却没有点燃，只是拿在手里玩耍。烟不是好烟，硬包装玉溪，二十一包，便宜货。

叶修不太懂，看周泽楷穿的西装笔挺，怎么会抽这种烟。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，对周泽楷解释：“主唱，烟坏嗓子，不行。”

“抽一根。”周泽楷挑了下眉，不以为意地说道。

叶修抿抿嘴，最后还是拒绝了。他是个控制力很好的人，绝不会为了人情去做一些影响自己理想的事。

“你刚刚提到漫画。”周泽楷提示叶修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。

叶修便继续道：“我们的情况跟漫画里的主角差不多。”

“你们？”

“对，我跟你的前男友，还有其他的叶修。”

“其他的‘叶修’？”周泽楷脸上掠过一丝诧异。他放下了手里的一切，靠坐在椅子上，神色复杂地审视着叶修，显然是在质疑。

叶修无所谓地摊了下手：“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。不过我们是有数的，不能跟富江女王比。”

“多少个？”周泽楷问道，看上去就算面对叶修的胡说八道，也挺冷静自持的。

“九个。”叶修道。他的瞳孔忽然变成了竖立的扁圆。周泽楷轻轻地瞥过却没有发现。

叶修的瞳孔恢复原状，他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，抬头看向天花板，许久没走出声继续的意思。

周泽楷抬眼看了看叶修：“我不信，你不是他，他在哪儿？”

“被我吃掉了。”叶修咧咧嘴，“我们有弱点的，不能爱上自己以外的生物的。对方喜欢自己的该橙，要是不喜欢，”叶修坐直了上身，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，“这里会碎掉，身体会散发出气味吸引其他分身来掠食‘失败者’的身体。”

“他死了？”周泽楷问道，声音里带着恐惧的战栗。

“不算，就是丢了记忆，在某个地方重生了。”叶修将香烟扔还给了周泽楷，“你可以试试找找他，也许能找到呢？”

周泽楷却摇了下头：“不相信。”

这的确是件让人相信不了的事情。

“你为什么知道我？”周泽楷质疑叶修的话，企图找到漏洞。

“喏，我吃了他的肉，就接收了一部分记忆。”叶修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有所得必有所失，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呢，现在对消化两种记忆也挺为难的，真怕脑袋受不了，直接爆掉了。”